別說再見《沉月之鑰外篇》 （清絳清） 試閱十

「我為什麼要……不，你這話的問題實在是太多了，我跟他們之間才不是這種溫馨友情勵志走向，你以為他們需要這種東西嗎？這些家境優渥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少爺，只需要人好好整他們一頓啦！」

「誰家境優渥了！明明就只有小莫家境優渥！」

小克里跟小卡都抗議了起來。

「不用煩惱吃穿也沒有生命危險的人閉嘴！難道你們真的想要我關心，想要我的鼓勵？」

「太可怕了，這才不是清嵐，你要是發動溫情攻勢我一定跟你絕交。」

「我也是。」

「一起一起。」

他們的反應讓絳風一時之間睜大眼睛，不曉得該說什麼，於是清嵐湊過去摟上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勸解。

「反正他們跟你不一樣，你就別再糾結了，行嗎？」

「我覺得聽起來，好像我特別需要關心似的，我有這麼脆弱嗎？」

他悶悶不樂的語氣讓清嵐笑了出來。

「孤獨一人的話，誰都會很脆弱。不過沒關係，你有朋友了，只要在世界上還有讓你覺得重要的人，面對困難時，應該都還能生出勇氣吧。」

聽了清嵐說出來的話，絳風先是一愣，接著才看著清嵐，露出溫和的笑容。

「嗯。」

「……瞎了啊，畫面太美，我不知道該怎麼看，小莫，小卡，你們覺得呢？」

「我覺得我們不要再試圖拉攏絳風大人對付清嵐了，感覺根本就不可能……」

「不知道絳風大人有沒有打算交其他朋友？雖然我無法像清嵐一樣講出那種讓人雞皮疙瘩的話，但日常的關心我還是能做到的喔……」

小卡這句話只是自言自語，不是真的在問絳風，但清嵐還是不耐地回了一句。

「你們這些當背景的好吵喔，沒在跟你們說話，就別議論紛紛地破壞氣氛好嗎？」

「什麼氣氛啊，你是想要我們嗆你？」

「我們還是去吃飯啦，清嵐沒得吃，火氣大，不用理他。」

「沒得吃是誰害的！」

「好啦好啦，十一號舞曲快要到了，你們是不是要準備跳舞？」

聊天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不知不覺。無論如何，清嵐還是不忘要決出勝負，於是他精神一振，立即就站了起來。

「很好，那就準備進場吧，走走走，別跟他們閒聊了，每次都攻擊我。」

在清嵐的催促下，絳風戴上面具和他一起走回舞廳。此時上一首舞曲才剛結束，他們完全可以悠哉地進場，慢慢準備。

「清嵐，我想你這麼有自信，應該是真的會跳，但你跳得好嗎？要不要我放慢節奏讓你？」

「開玩笑，我還需要你讓？跳快節奏的版本我也沒問題，別以為我會跟不上啊。」

「真的？那我倒是很想看看你跳得怎麼樣。」

「你先擔心輸了以後會被我提什麼要求吧！可不會是什麼吃辣椒餅乾之類的簡單事情！」

「嗯……」

由於絳風的態度看起來有點怪怪的，清嵐便疑惑地開口詢問。

「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覺得……這好像是我們第一次一起跳舞呢，但居然是為了打賭的對決啊，就好像……」

就好像初次接吻也是因為賭注。

絳風沒把這句話說出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想到這件事，說出來好像也有點奇怪，所以他沒有說下去。

「就好像？」

「沒事。原來你覺得吃辣椒餅乾很簡單啊，當初真不該要你做這麼簡單的事。」

「哈哈，後悔也來不及啦。」

清嵐笑著這麼說，然後對他伸出了手。

「前奏快要結束了，我們來跳舞吧，絳風大人？」

見他還是堅持今晚就是要這樣喊，絳風實在很無奈。

「我還真不習慣你這樣叫我。」

「你的標準到底是怎麼回事，叫你小風可以，叫你絳風大人就不行？到底是什麼樣的思考邏輯才會覺得前者比後者好？」

「因為那個稱呼……聽起來很有距離。」

絳風一面握上他的手，一面向前走了兩步，站到了十分貼近的位置。

「我不喜歡。」

聽他如此清楚地表示喜惡，清嵐將手搭到他的腰上，同時湊過去在他耳邊說話。

「一個晚上也不能忍？」

絳風聽著清嵐帶著笑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只覺得無奈。

「可以。但你為什麼要我忍？」

「好吧，不鬧你，我就喊絳風，這樣你總沒別的意見了吧？」

「有。你搭著我的腰做什麼，我有說我跳女步嗎？」

「難不成我跳？能看嗎？」

「這不是理由。頂多每個小節輪流交換，你要是不會跳女步，就算你輸。」

「我就算會跳舞也不可能練過女步吧！這是要我怎麼辦！」

清嵐不滿地抗議，絳風則微笑著給了指示。

「那就看著我，學。」

「你當我是天才，看一次就會？」

「也是，艾克里恩陣你看我跳了三次都學不會，那可怎麼辦呢？說句不會就直接認輸？這不像你。」

絳風刻意說著激起對方鬥志的話，效果也很好。

「我當然不會直接認輸！只是這個條件不合理！我現場學，只要能跳出一半就過關了吧？」

「一半啊……說起來原本的賭注不是比誰比較會帶節奏嗎？你不會跳女步，還不是只能讓我帶？」

「我覺得──啊，要開始了，先跳再說啦！」

隨著十一號舞曲的正調奏起，舞廳中的人也展開步伐，一同跳起來這首意圖讓人頭暈的曲子。

十一號舞曲以「誘惑」為主旨，男步跟女步的差異其實沒有很大，頂多是幾個手勢與細節的不同，所以絳風才會提出叫他現場學的要求。

牽手相繫的過程中，有著一個又一個的迴旋繞圈，加上速度很快，初學者通常跳一跳都會頭暈，另一種說法則是跳舞的過程中，因為互相吸引而不由自主地頭暈目眩，清嵐一直覺得這種說法很好笑，對他來說，這是不可能的事。

因為跳了一支舞就喜歡上一個人，這機率太低了，至少在他身上，他覺得是不可能的。

為了現場學習女步怎麼跳，清嵐跳舞的過程中看得很認真──其實就算沒有要學，他還是會很認真地看著對方。

畢竟這是對舞伴的尊重，同時也是投入舞曲中的一個條件。

一個又一個的迴旋中，他們錯身而過，相視而笑，儘管看不見完整的臉，但他可以想像絳風笑起來的樣子。

畢竟那是從日常生活的記憶中隨便就能抓出來的畫面。

和先前的七號舞曲與九號舞曲不同，跳舞的過程中他沒跟絳風說任何一句話。他看著絳風出了神，因為每一次的近身接觸而心跳加速，直到第一小節結束，絳風提醒他要交換舞步的時候。

「清嵐，學好了嗎？」

「……」

他實在說不出自己完全沒專心在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