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再見《沉月之鑰外篇》 （清絳清） 試閱九

絳風內心覺得有點麻煩，回頭一看，清嵐似乎也遇到了一樣的狀況，再次察覺他的視線後，清嵐朝他走了過來，一開口就是挑釁。

「絳風大人，舞伴跑啦？」

「你不是也一樣嗎？」

「你這樣不行，跳得太好會給人壓力，女孩子臉皮很薄，跳錯幾步就不敢跟你跳下去了啦。」

「所以你也有看我跳舞？」

「廢話，都打賭了當然要監視一下會不會跳啊！難道你沒看我跳嗎？」

「有啊。所以你認為自己也是跳太好才讓舞伴跑掉的？」

「嘖，我根本沒認真跳好嗎，比起跳舞，跟女孩子聊天比較重要啦。」

清嵐的話讓絳風突然領悟了些什麼。

「所以是不想跟你聊天才跑掉的？」

「……這怎麼可能，你是認真的嗎？她只是不會跳九號舞曲而已，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結果原因一樣嘛。只是不會跳九號舞曲而已，被你說成這樣。」

聊到這裡，清嵐猛然想到一件事。

「該不會這個賭約最難的是成功找到舞伴吧？」

「有道理，所以我應該在你邀舞的時候跑去打斷，問對方願不願意選我？」

「太缺德了吧！搞得好像在搶女人一樣，這樣會讓對方誤會的！你去找你自己的，別來干擾我！」

「萬一場上只剩下一個女孩子會跳呢？」

「那就把她讓給我！你認輸！」

「我不要。」

「我要去找舞伴了！你不要跟過來！」

雖然剛剛說要跟清嵐搶舞伴，但絳風還是沒真的這麼做。前奏結束前，他又找到了願意和自己跳舞的少女，可惜清嵐也有找到，否則勝負就已經分出來了。

九號舞曲的風格，主要是輕快，屬於比較活潑，節奏感強的曲子，雖然絳風覺得自己應該比較適合七號舞曲，不過這不代表他跳不了另一種感覺的舞。

按照書上的說法，這才是年輕人該跳的舞，曲子歡愉的氣氛十分鮮明，只要跳得出來，舞會的感覺應該會瞬間變得很熱絡。

絳風覺得清嵐如果會跳，這首舞曲倒是挺適合他的。他用眼角餘光看見了清嵐的舞，意外的，清嵐將九號舞曲跳得充滿力度──那讓他看起來十分亮眼。

如果自己現在是觀眾，大概會忽略整個舞廳上的其他人吧。絳風想是這麼想，但他經過思考後，又覺得不太對。

跟舞跳得怎麼樣真的有關係嗎？

清嵐就算跳得再爛，舉目望去，他還不是只會看到他？

絳風不由得開始檢討自己。他在不斷走神中完成了九號舞曲，總覺得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跳什麼，但舞伴卻稱讚他跳得很好……他也只能微笑著道謝，並邀請對方繼續跳下一支舞。

理論上，下一支舞應該是十一號舞曲，但預期中的前奏並沒有響起來。絳風微感意外地向自己的舞伴道歉，接著便打算去問問怎麼回事，而他找到小莫時，清嵐已經在問了。

「你家的舞會，你都擺不平啊！」

「沒辦法嘛！我父親要我不要亂來，所以接下來還是得演奏普通難度的曲子，十一號舞曲大概得等一等，可能倒數第二首吧……」

「這麼不可靠的損友真是太讓人失望了！」

「就算你這麼說我也無法擺平我父親啦！」

絳風聽他們說了幾句就了解了狀況，於是他在走近後也關心地發問。

「清嵐，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先大吃大喝再說啊，中間這些普通難度的曲子不需要跳吧，我可是犧牲自己暫時放下戒律才去邀請女孩子跳舞的，沒必要的時候當然不跳！」

「這樣嗎？對了，那個跟清嵐很像的女孩子呢？」

絳風總算想起了這件事，小莫則愉快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還沒出現！看樣子說不定有事不能來了呢！」

「要是等一下出現，我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我要去吃東西了啦──好餓──」

「清嵐，我們剛剛看過了，都是你討厭吃的菜色耶。」

「連酒都是你不喝的櫻桃口味喔。」

小卡跟小克里涼涼地提供了這個情報，這讓清嵐立即瞪向小莫。

「你是不是故意跟我過不去啊！」

「針對挑食的人準備食物，是一個損友該做的事情，就算我今天是找你來幫忙也一樣，更何況你根本沒幫到忙嘛。」

小莫說得理直氣壯，這時絳風也去看了看食物，確實都是清嵐討厭的菜。

「清嵐，肚子餓的時候，就姑且吃一吃平常不吃的東西吧？」

「不吃！反正才三天沒吃而已，又不會死！」

王族人……三天沒吃，確實不會死。而且清嵐也不是完全沒吃，至少他每天都有吃一片辣椒餅乾。

於是絳風決定不要管他，坐著休息就好。

「還要演奏幾首曲子才到十一號舞曲啊？」

因為沒東西吃，清嵐十分沒耐心。

「再兩首就到啦，不要急啦。」

小莫的話讓清嵐訝異地看向他。

「兩首？你的意思是總共只剩下四首？」

「對啊。」

「那你剛剛開出來要我們跳的那個數字是怎麼回事！差太多了吧！」

「喔，我看時間夠，還以為可以把整個舞會的時間都拿來跳舞，結果好像沒有這回事，後面的時間父親說要拿來讓大家交流……總之就是這樣啦。」

「你身為主人的兒子卻什麼都沒搞清楚啊？」

「我根本就不希望有這個舞會哪會特地搞清楚什麼！」

雖然清嵐是在罵人，但等待的時間比預期中短很多，對他來說其實是好事，所以他也沒繼續罵下去。

「絳風大人還真是什麼都會耶，明明是天柱，卻還能懂得這麼多才藝，真的好厲害啊。」

他們都有看到跳舞的情況，小克里因而感嘆了一句，這則讓清嵐斜眼看了看他。

「你們是覺得天柱過著什麼樣的生活啊？」

「唔，要成為天柱是非常困難的事情不是嗎？死亡率那麼高，感覺應該天天都在修練，幾乎沒什麼玩樂的時間吧……？」

這是一般人對天柱的認知，事實上，這樣的認知也不算有錯。很久以前，絳風過的就是這樣的生活，要不是那天遇到了從樹上摔下來的清嵐，說不定他到現在依然成天修練，一心只想著要完美繼承天柱的力量，完全不會想將時間用在玩樂上，成為清嵐口中那種「無趣的人」。

曾經絳風也以為天柱不需要人生樂趣。當他將自己的生命意義定調為奉獻時，他便失去了探究其他可能性的慾望。不過，世界上本來就不太可能有人天生就不想活得快樂一點，所以清嵐拐他出去玩算是挺順利的，祭司們煩惱歸煩惱，能看到絳風開心，他們還是甚感欣慰。

「哼，只要有心就能擠出玩樂的時間！都跟我交朋友了，你以為我會讓他整天修練嗎？」

清嵐駁斥了小克里的說法，於是小克里又好奇起其他事情。

「問題在於絳風大人為什麼會跟你交朋友吧，這實在很奇怪啊。」

「哪裡奇怪，全天下的人都會跟我交朋友，大家都喜歡我。」

「清嵐你是哪來的自信說這種話啊？」

「我知道你們沒有這種自信，這也很正常，我不會因此就瞧不起你們的，別怕。」

「清嵐你真的……好欠打喔。絳風大人，難道您就不能稍微壓一壓他的氣焰，讓他別這麼囂張嗎？」

面對這個請求，絳風一臉好奇地發問。

「要怎麼做？」

「哎，這該怎麼說，就是，您可以反駁一下他的話啊！」

絳風回想了一下清嵐剛剛說了什麼，然後困擾了起來。

「應該反駁哪一句？」

「……就是反駁感覺有問題的那幾句啊！您該不會覺得全都沒問題吧？」

「噢……」

他努力想了好半晌，才看著清嵐說了一句。

「清嵐，你為什麼不鼓勵他們也培養這種自信呢？」

這話足以讓小莫等人吐血。

「鼓勵他們？」

就連清嵐聽了，都覺得很荒謬。

「是啊，就像鼓勵我那樣。如此一來，他們一定也會喜歡你吧。」

清嵐剛剛的表情如果是錯愕，現在就是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