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mewhere in time 《沉月之鑰外篇》（暉范） 試閱八

０３　所謂入境隨俗

『陛下好像早退好幾天了。』　──　奧吉薩

『恩格萊爾好像好幾天沒回家吃飯了。』　──　伊耶

『范統好像好幾天沒來上學了。』　──　莊晚高

「神父，我聽說您很嚴厲，找您告解可以被狠狠斥責，接著身心都會輕鬆起來，是真的嗎？」

「有這回事，你找對人了！」

范統試圖否認，但說出來的又是反話，他因而無力地放棄抵抗。

「太好了，那請您聽我說吧，昨天我跟我外遇的對象偷情的時候，被我老婆發現，我驚慌失措從家裡跑出來，一夜沒有回家，我是不是個罪惡的男人？神會斥責我犯下的罪嗎？」

呃……你老婆，應該是男的對吧？所以你偷情的對象……也是男的？

兩個男人為了一個男人爭風吃醋的畫面，光用想的就好讓人胃痛喔……

「比起要神原諒，你更應該被老婆斥責才對吧？」

「不，我還沒有勇氣面對我老婆，這太為難我了。」

「你偷吃的時候有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嗎？」

「沒有，我以為不會被發現的，今天之所以這麼湊巧被撞見，是不是神給我的懲罰呢？」

「你如果這麼不相信會有報應，就要偷吃啊。」

「不不不，我沒有不信！我知道錯了，請神不要拋棄我，我只是一時情不自禁啊！」

情不自禁是上半身的事情，但外遇應該是用下半身在思考吧，我到底該怎麼吐槽你？

「神會拋棄你，只要你不給錢。」

「我馬上去捐！」

……其實我是在諷刺信徒的說，但這些信徒怎麼都聽不出來，就這樣乖乖去捐錢了呢？

范統覺得自己的心很累，午休時，有別的神父請他幫忙送東西給主教，於是見到主教後，他索性順便問了個問題。

「主教大人，我是不是得跟人結婚，才能不當神父？」

他的話難得沒被顛倒。主教則眼皮一跳，在看著帳目本上來自聖西羅宮的捐款後，昧著良心點了頭。

「有別的辦法嗎？」

「沒有。范神父，迷惘的時候就靜心祈禱吧，神就在你心中。」

我到現在連教堂信奉的是什麼神都不知道，最好在我心中啦！

從主教口中證實想不當神父只能結婚後，范統的心情盪到了谷底，下午的工作漫不經心。

不過即使如此，信徒們好像還是沒什麼意見，聽不懂的時候也只覺得是神父講話太深奧，要繼續精進自己的悟性……

范統的心很累。沒被挑剔雖然是好事，但沒做什麼好事卻被推崇到這種地步，還是讓他覺得很不踏實。

因為心情不好的關係，他差點忘了跟修葉蘭有約，直到對方出現，他才想起這件事。

「晚上好，范統。你覺得我們在哪裡學習比較好？要不要我去跟主教借個地方？」

修葉蘭的笑容十分燦爛，燦爛得讓范統都心生疑惑了起來。

你……應該算是被佔用了下班後的私人時間吧？為什麼還這麼高興的樣子？這笑容應該不是裝出來的，所以……？

「去你房間就可以了吧，反正也沒有別人。」

我是說我房間。一個人住一間，這待遇也算是不錯了，可是五十銀幣……五十銀幣不能忍啊！

「什麼？我房──噢，你房間嗎？抱歉，剛剛差點誤會，你帶路吧。」

修葉蘭看起來像是嚇了一跳，范統也沒怎麼介意，只當他是誤解後的正常表現。

事實上修葉蘭根本是差點心臟病發，但他當然是不會知道的。

今天要學魔法了，不知道會不會很難？這算是比較新鮮有趣的事情吧，要是能夠學會的話，那應該挺有趣的。

不過仔細想想阿修好像挺厲害的耶，這個世界應該不是誰都會魔法吧，這個國家錄取公務員的標準是不是很高啊？

范統一面胡思亂想，一面帶修葉蘭進了自己的房間。在他邀請修葉蘭坐下後，總覺得對方華麗的打扮跟自己這個清苦神父房間的背景挺不搭的。

「你要吐火嗎？」

他這句話讓修葉蘭愣了好幾秒，於是他不好意思了起來。

「抱歉，這句話是不是有點簡單啊，你應該聽得懂？」

「不！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想得出來的！」

……啊？有、有沒有這麼堅持啊？我就只是禮貌上問你要不要喝水而已，這句話一點也不重要啦！

「我知道了，是問我要不要喝水對嗎？」

還真的被你想出來了？不過想出來也沒有獎品啊……

「不對啊，你不要喝嗎？」

「先不用沒關係。我先幫你測試一下你的體質，然後激發一點法力出來吧，放輕鬆。」

修葉蘭說著，便直接搭上范統的手腕，開始測試。

啊，好緊張，不會最後告訴我不能學吧？難得到了一個有魔法的世界，要是不能學，那也太掃興了吧？

這好像有點類似健康檢查等報告的感覺，或者是考大學等放榜……想當初我也是緊張個半死，生怕考不上，結果還沒讀完就跑來異世界了，怎麼會這樣！

那股從手腕傳進來的奇妙感覺消失後，修葉蘭呼出一口氣，看來是檢測完了。

「你的身體很適合培養法力呢！我剛剛替你激發了，接著慢慢培養法力，培養久了應該會越來越多。」

「喔喔！不能學嗎？」

「是啊，可以學。你好像對魔法很有興趣的樣子？」

「因為我那個世界有，只能在大說裡面聽到，所以多少有點嚮往嘛，隨手就能放出水球之類的事情感覺好像很不厲害。」

大說是什麼鬼東西，這沒有人聽得懂吧？

「嗯……你想學火球術？那個不是一開始能學到的呢。」

「那一開始不能學到的是什麼？」

「一般來說，跟火相關的，可以先學點火，要讓火離開手的範圍就是後面一點的課程了，要先學這個嗎？」

點火……只能點火喔？那感覺不怎麼帥耶。不過也只能先學了，否則學不到後面的啊。

然後那個，你什麼時候才要放開我的手？

范統的眼神疑惑地移動到自己被抓住的手腕上，修葉蘭見狀，這才不慌不忙地收手。

「你體內剛產生的法力我幫你處理好了，現在來教一些基本的東西吧。」

原來剛剛在處理法力啊，我就想說怎麼握這麼久……

接下來，修葉蘭開始說一些魔法的基礎知識，范統起初聽得很認真，但他一向不太喜歡上課，尤其是單純的聽課。於是，聽著聽著，他就開始恍神，直到修葉蘭喊了他一聲。

「范統，目前為止有什麼問題想問的嗎？」

范統的心思已經不在魔法上了，忽然聽到這句話，他反射性就問出了一個很介意的問題。

「你們這邊的新生居民，男人到底是要怎麼生小孩啊？」

問題一問出來，他們雙方都愣住了。

呃……我剛剛……

我在做什麼啊！學魔法的時候問這什麼鬼問題！他會不會覺得我這個人很奇怪，而且還浪費他的時間，不好好學習？

「這個……該怎麼說……」

修葉蘭看起來一臉尷尬，甚至連眼神都移開了，范統則著急得不知該如何補救，只能先道歉再說。

「對得起！我太有禮貌了，你當作有聽到吧！我有要你描述，這麼不尷尬的事情，我之後再去問別人啦！」

「不，沒關係，我並不覺得你沒禮貌，只是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而已……」

修葉蘭總算重新看向他了，范統聽他說不介意，忽然又想再問一個問題。

「剛剛那個就算了，如果你介意的話，我可以再問你一件事嗎？」

「請說。」

「你是新生居民嘛，所以你……能生嗎？」

大概是這個問題超乎想像的關係，修葉蘭一下子又愣住，沒有立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