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再見《沉月之鑰外篇》 （清絳清） 試閱十四

絳風當然不會不知道這個詞，只是他一時之間還沒有把這個詞往自己跟清嵐身上套。

「戀人不能同時是朋友嗎？」

「可以啊──你高興就好。」

見清嵐還是不肯轉過來，絳風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子，拉了兩下。

「所以你為什麼這兩天都沒出現？」

「……我一時之間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不行嗎？」

清嵐總算說了一句老實話，於是絳風也悶悶地開了口。

「我還以為你後悔了呢。」

「什麼？才兩天！我是這種人嗎？」

「那你今天怎麼想到要過來？想好該怎麼面對我了？」

「不，我其實還沒想好，但是……」

這時，清嵐總算將臉轉了回來，似乎依然不知道該看哪裡，最後只好認真地看著絳風的臉。

「我想你了。」

他忽然放柔的聲音，讓絳風呆了一下，接著臉上便露出了笑容。

「我也是。」

絳風的笑容太過美麗，清嵐總覺得跨出朋友這個身分後，一切都對心臟很不好。

「絳風……先放開我的衣袖吧？我去旁邊等你。」

「為什麼？」

絳風看著他，仰著臉，十分理所當然地說了下去。

「你稍微彎腰低頭，不就能吻我了嗎？」

「現在？」

清嵐的聲音大了些，好像很不能接受似的。

「對啊。還等什麼？」

「等你上來穿衣服啊，還是我都來了，你卻依然要潛回水底繼續你的洗滌儀式，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空等？」

「我沒有要留你一個人在上面。」

絳風順著衣袖往上，攀住了他的手臂。

「可是我等不及了。不能是現在嗎？」

「……你還真是好喜歡我啊，我應該可以這樣認為？」

「可以。所以你要證明你也很喜歡我了沒？」

絳風持續催促，清嵐實在找不到拒絕的理由，於是他反抓住絳風的手，探下身子，便低頭吻了他。

隔著這點距離，畢竟還是不太方便。如果可以，他也很想不管衣服會沾到水，直接擁抱絳風，甚至是親吻嘴唇以外的地方，但想這麼做的話，首先……他可能得先下水。

「絳風……我快要摔下去了。」

「那你要下來嗎？」

絳風完全沒有阻止他的意思。

「你確定我能碰這裡的水？」

「我之前說的話都沒騙你。體內沒有印記之力的話，這就只是普通的水而已，所以你可以泡是真的，冽崔不能下來也是真的。」

絳風笑著說完後，問了一句。

「要一起泡嗎？本來說等你生日，提前也可以。」

「你當我很想泡冷水啊？我只是覺得在岸上不太方便而已。」

「不太方便？」

絳風沒意會到他指的是什麼。

「接吻的話，應該還好吧？會不方便嗎？」

「又不是只有接吻。」

「不是只有……接吻？」

見他一臉茫然，清嵐用手勾著絳風的下巴，直白地說了下去。

「我想吻的可不是只有你的嘴唇而已，在上面哪吻得到？」

絳風睜大眼睛試圖消化這個資訊，同時也愣愣地發問。

「不然還有哪裡？」

「我可以下去，直接用吻的來回答你嗎？」

「別，等一下，讓我有點心理準備，你還是先說吧？」

絳風那副略微慌張的樣子，讓清嵐覺得很有趣。

「眼睛看得到的地方，我都有興趣。」

如果剛剛絳風只是略微慌張，現在就是徹底慌張。

臉紅的人換成了他，無法直視的人也換成了他，要不是他的手還抓著自己沒收回去，清嵐簡直以為他要重新潛下去了。

「可以嗎？」

基於尊重，清嵐還是問了一聲。

「……我不知道。」

「這句話的後面，通常你不是都會接『不然你就試試看吧』？」

在清嵐的步步進逼中，絳風好不容易想出了一句話，於是他重新看向了清嵐。

「不然，你先讓我試試看？」

「啊？」

「接吻可以練習，這個也可以吧？你先讓我試試看，我才知道可不可以啊。」

「不對！要練習的話，應該是我先，你再學吧？你又不會！」

「難道你會嗎？你不是祭司？照理說應該也不會吧？」

「哼，我覺得我可以無師自通不是問題。」

「這又是哪來的自信？」

在絳風這樣質疑後，清嵐捏了捏他的臉。

「面對喜歡的人，這應該是本能，不需要人教！」

「……反過來套在我身上應該也適用啊？」

「我覺得你缺乏很多正常人會有的本能，所以不能相提並論。」

「你要不要先下來再說？」

絳風已經稍微冷靜了點，在他提出要求後，清嵐搖了搖頭。

「沒談妥不下去。」

「沒談妥不下來？」

絳風挑了挑眉。

「對，你以為我會這麼簡單就──哇！」

清嵐話說到一半就被絳風扯了下去，濺起了一大片水花。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清嵐吃了一口水，但即使嗆到他還是先開口罵人。

「你怎麼能直接動手！」

「這樣比較快。」

「你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啊！」

「反正……你應該不會生我的氣吧？」

絳風圈著清嵐的肩膀，一臉無辜地看著他。

「……」

清嵐還真的無法認真生氣。

「衣服濕了啦，很麻煩耶！」

「等一下上去我幫你弄乾。」

「不是，很重啊！活動不方便！」

在清嵐抱怨之後，絳風想了一下才回答。

「你要脫嗎？幫你脫？」

「脫了放哪？就隨便丟在池子裡喔？待會要是有人過來怎麼辦？」

清嵐自暴自棄地把問題都丟給絳風，絳風則拉著他移動到了比較深的地方。

「不會有人過來吧？」

「誰知道呢，你可不要忘了你就是特別倒楣。」

「一般來說，只有我會來泡，然後只有你會闖進來──」

絳風說到一半，因為感應到外面的動靜而愣了愣。

「……還真的有人過來了。」

「什麼？快到了嗎？還來不來得及上去啊？」

清嵐覺得被人看到還是不太妥當，絳風則隨手在他身上拍了一下。

「沒事。這樣就沒有人會看到了。」

「這麼神奇？你為什麼不早教我，我以前躲老師躲得那麼辛苦！」

「你學不會的。」

「……雖然知道你說的大概是實話，但就是讓人很不爽耶。」

「噓，別出聲。我可不想被人認為我自言自語。」

「你的意思是，我現在說的話別人也聽不到。」

「對。你現在說什麼我都不會回答你了，等一等吧。」

這時，外頭腳步聲接近，走進來的是首席祭司，絳風覺得有點意外。

「絳風大人，您果然在這裡──啊，您開始進行洗滌儀式了嗎？有沒有打擾到您？」

「無妨，才剛要開始。你找我有事？」

絳風微笑著應答，清嵐則在這個時候湊了過來，又開口說了一句。

「別人真的聽不到？」

絳風沒理他，首席祭司也毫無反應，由此可知，聲音和形體確實都有被藏住。

「有兩件事，首先我想詢問您接下來什麼時候有空，我們需要討論一些神殿的事情。」

「需要多久的時間？」

絳風先問了這個問題，這時，清嵐從後面撥開他濕漉漉的頭髮，兩手扶著他的肩頭，便輕輕吻了他的後頸。

這個動作讓絳風差點反射性回頭。

「半個上午或下午就足夠了，您大概哪天可以呢？」

「呃……」

因為暫時無法思考，絳風沒有立即回答，清嵐則在吻完之後，貼著他的耳朵說話。

「你應該也不會生我的氣，對吧？」

不久之前才說過的話被拿來重複利用，絳風簡直難以描述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