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月之鑰第二部 卷八 護印 試閱一

書還要過很久才會出喔

可能要１２月吧我猜（１１月機率極低）

沉月之鑰第二部

卷八　護印

◎　范統的事前記述

大家好，我是范統，即使在睡覺中也不忘要問好。嗯，理智上我知道我現在在睡覺，不過不知是淺眠還是怎樣，整個人虛虛浮浮的，意識清醒，還開始作夢。

我夢見了我的大學同學。首先是白易仁，夢裡我跟他一起去學生餐廳吃東西，我們兩個都想吃竹筍包子，可是竹筍包子只剩下最後一個，猜拳猜輸之後我只能眼睜睜看著白易仁把包子買走，內心的惆悵簡直不知該如何述說。

『想吃竹筍包的話去校外的超商找莊晚高買啦，搞不好看在同學的份上他還會給你打折呢！』

夢裡的我就這麼傻傻地去了。事實上超商也不是跟店員認識就能打折的地方吧，超商又不是雜貨店，況且他也只是店員，不是店長啊。

實際上有沒有打折應該不是重點，夢裡的我應該就只是想吃竹筍包子而已……我到底有多想吃啊？從學生餐廳走到校外的超商，要走十五分鐘耶，就為了一個包子？如果是鹹酥雞之類的還可以理解，至少去一次可以買好多樣，包子怎麼能讓我在大太陽底下走十五分鐘？果然是在作夢。

總而言之我不辭辛勞地抵達了晚高打工的便利商店，進去之後，晚高忙著結帳，沒有理我，我先去看了一下竹筍包子還在不在，發現裡面一個也沒有之後，頓時有點崩潰。

沒有！居然沒有！我大老遠走來，卻沒有竹筍包子！

大概是我臉色劇變引起了晚高的注意，他跟同事交代了幾句，就先朝我走了過來。

夢裡這點倒是挺符合現實的。晚高人很好，發現別人有什麼不對勁的時候總是會及時關心。

『范統，怎麼了嗎？』

『為什麼這裡沒有賣竹筍包子！』

……如果可以的話，我實在不想在別人關心我為何臉色這麼難看的時候喊出這麼令人無言的話。然而在夢裡我還是這麼喊了，我真是為自己感到羞恥。

不過仔細想想，大學時期的我好像確實常常為了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大呼小叫……像是忘了帶錢啊，忘了帶課本啊，忘了把晚高的筆記帶來還給他或者手殘讓便當裡的叉燒掉到地上之類的，該怎麼說呢，那個時候這些事對我來說就是大事了？年輕人沒見過世面不曉得世界上比這些事嚴重的事，簡直多到無法細數？

反正夢裡的我這麼喊了，夢裡的晚高也困惑地問了一句。

『你有這麼喜歡竹筍包子？』

我覺得好想死喔。

我很想跟他解釋一下，告訴他不是這樣的，現在的我才不會為了區區一個竹筍包子在這裡露出家裡被火燒了的表情，但……我現在真的不會嗎？

如果、如果是連續吃了幾天的公家糧食，好不容易有一碗咖哩飯可以吃，卻被我失手打翻到地上，那我應該還是會大呼小叫，但我覺得這是可以允許的，還算可以接受。

然後如果是在路上買了個小吃，才咬一口食物就被撞飛，我的反應應該就沒那麼……

可能還是會有點激動。人要有自知之明，搞了半天我還是沒什麼改變嗎？怎麼覺得有點難過？

『也沒那麼喜歡啦，只是今天忽然想吃，結果學生餐廳賣完了，特地走來這裡還是沒有，所以有點生氣。』

夢中的我說出的回答，我覺得……還算可以接受吧。至少沒說出什麼「就是這麼喜歡啊有什麼好問的」之類的話，否則就算只是作夢，不是面對真人，我還是感覺很羞恥。

『有庫存的，還是我加熱一個給你？』

像是察覺了我的失望，晚高善解人意地這麼問。

我簡直是來找麻煩的奧客吧？居然讓店員特地熱一個給我？

作夢的當下，我心裡想著「不用了沒關係」，嘴巴裡說的卻是……

『現在才從冷凍開始加熱，要加熱多久啊？』

我在夢裡一定是中了詛咒吧？雖然這不能叫做反話，但我覺得跟反話的感覺差不多啊！差不多糟糕！

『你是餓了嗎？很快的，三秒吧。』

三秒？我是在作夢嗎？

……我本來就是在作夢啊。該怎麼吐槽我自己啊？

『怎麼可能那麼快？』

不過夢裡的我不知道自己在作夢……不對，我知道自己在作夢啊，夢裡的我不也是我嗎？怎麼會不知道？反正作夢就是一件很神祕的事情，我為什麼要試圖了解裡面的邏輯呢……

『又不是用機器。我直接處理的話，三秒就好了。』

晚高微笑著對我這麼說，我則體會到什麼是連在夢裡都慚愧的感覺。

居然要麻煩人家用超能力幫我加熱包子。我臉皮怎麼這麼厚？

然後，我夢裡的晚高一樣人很好，不過好到連這種小事情也主動幫我，是不是有點怪怪的啊？

我記得上大學的時候，有時問他去學生餐廳能不能順便幫我買午餐回來，他也會一臉認真地說「幫忙簽到之類的事情就算了，買飯應該可以自己來吧，不要因為不想離開冷氣房就偷懶喔，范統」，然後拒絕我啊，那現在是怎樣？我潛意識裡對他有什麼期待啊？

『好啊，如果不會太麻煩你的話……』

『不會。我們是朋友嘛，這只是小事。』

晚高說完就走了進去，沒過多久，他拿了一個塑膠袋裝著，熱騰騰的包子走了出來，我開心接過來的同時，他笑著對我伸出了手。

『一共是二十元，謝謝惠顧。』

對喔，又沒說要請客，還是要給錢的……你不會真的是為了多賣一個包子才如此服務周到的吧？超商的銷售額提高，店員又沒有分紅！

『咦！我身上怎麼只有十五元！晚、晚高，你能不能先幫我墊錢啊？明天就還你？』

聽到我這麼說，晚高將拿著竹筍包子的手縮了回去，不知又從哪變出了另一個裝包子的塑膠袋。

『只有十五元啊，那這個酸菜包給你吧，剛剛好不用找。』

等一下！怎麼竹筍包變成酸菜包了？就算我錢不夠，也不想換成酸菜包啊！

『你為什麼會同時準備了酸菜包啊？』

『沒有同時，剛剛弄出來的。』

你是魔術師嗎！

『收您十五元，您的酸菜包不要忘了。』

此時晚高轉成店員模式，從我手中收走錢之前就將包子塞了過來，我則不能接受地抓住他。

『我要竹筍包啦！不是說是朋友嗎！為什麼五元都不肯借我？昨天的泡麵我有分你吃一口耶！』

哪個昨天？夢裡原來還有前置劇情？

『可是很難吃。』

那個是重點嗎？

『居然嫌難吃！那你把那一口泡麵還給我啊！』

夢裡的我竟然跟人家討一口昨天就已經吃下肚子的泡麵。我是這種人嗎？大學的我有這麼幼稚？

『雖然我辦得到很多事，但這件事我還真的辦不到。』

『那就幫我先出五元嘛！』

『范統，一碗泡麵三十元，一口算是十分之一好了，那也才三元，價格是不均等的。』

『我又不是要你請客，只是要跟你借啊！』

這個時候，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了超商的小紅湊了過來，一臉疑惑。

『你們是在進行什麼廉價的爭吵？什麼三元五元的，莊晚高你繼續計較這點小錢的話，紅線會不保的。』

什麼跟什麼？那我的紅線呢？我也在計較啊，我很在意耶！

『小紅，那我的紅線呢？』

夢裡的我這次總算同步問出我腦袋裡的問題了。我應該感動嗎？

『你喔……』

小紅看了看我，搖搖頭，又嘆口氣，然後就走了。

不要走！什麼意思！難道已經沒救了嗎？幫幫我啊！多少錢我都給，別這樣！

『范統，其實……我不是不想幫你，但如果少了五元，今天我就得走路回家了，所以不行。』

小紅離開後，晚高滿臉歉意地說出了這個理由，夢裡的我則無法接受。

『這有很多方法可以解決的吧？比方說，你再把自己的臉變成校慶時那張臉，應該隨隨便便都可以搭到便車啊！』

解決的方法真的很多，但我提出的方法怎麼這麼特別啊？

『你不如說我把臉變回去，隨便轉頭找個女生借五元，都可以得到五百元吧？』

你……你對那張臉還真是有自信。其實我已經有點不太記得長什麼樣子了，只記得帥得很沒天理，如果再看見一次的話應該會想起來？

不過，變回去？這個說法是不是也有點怪怪的？

『那你為什麼不這麼做呢？』

『出賣美色是很可恥的行為，有必要的話我才會做。』

你這種說法要沒有美色可以出賣的人怎麼辦？

『不然你把我暫時變成那張臉，我去找女生借啊！』

我這個勁爆的提議讓晚高為之一愣，看向我的眼神變得十分複雜。

『我的臉放在你身上……畫面會讓我畢生難忘吧。』

喂，把話說清楚，這是婉拒的意思嗎？什麼叫做畢生難忘！

『我也只是想藉機當一回帥哥而已，借張臉而已，這個要求很讓你為難嗎？』

『可是那張臉是……』

晚高困擾地說到一半，忽然看著我轉了一個話題。

『范統，現在睡醒，就不會想吃包子了吧？』

嗯？

嗯嗯？等等，所以我的夢還會自己安排人來提醒我起床嗎！

『不是吧，你怎麼知道我在睡覺？』

現在是進入即將清醒，半睡半醒之間跟自己的夢對話的階段了？我好煩喔！要醒來就乾脆一點直接醒啊！

『只要我想知道，我就能知道。夢中的事情沒有必要追求邏輯跟合理性吧？』

晚高面上帶著淺淺的笑，那一瞬間他的臉開始變化，我意識到那張臉應該是轉為校慶時的容貌了，但或許是我的記憶不夠清晰，我居然看不清楚是什麼樣子。

我想要看清楚那張臉，但眼前的畫面漸漸模糊。

『既然是夢的話包子就免費給我吃啊！』

『都已經是夢了，吃些烤鴨牛排之類的食物不是比較划算嗎？一直執著於包子這種沒有夢想的食物，真不知該怎麼說你。』

你不懂啦！公家糧食才是沒有夢想的食物！

『難得在夢裡夢見一次大學同學，為什麼要搞得自己這麼累啊……』

『總之你應該過得還行？我差不多該起床去上班了，你也要醒了吧？那就再見了。』

晚高說著，湊近了一點，這麼近的距離下我總算看清了那張臉。

只要見過一次，應該都不會忘記吧。

我剛剛覺得自己記不清楚，其實是我的錯覺吧？

我張口正想說什麼，他伸手朝我額頭上一點，接著天旋地轉，我便忽然睜開了眼睛。

還真的醒了。

醒來的第一瞬間，我的意識還沒從夢中脫離，心裡的第一個念頭是，難得見一次，我好像忘了問他過得好不好。

不過在夢中問人家過得好不好到底有什麼意義？

當我還在思考這件事情的時候，小金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前輩，您醒了？表情有點微妙，夢見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嗎？』

聽見這個問題，我腦袋混亂的情況下，下意識就直接開口回答。

『夢見了一個大帥妹……』

大帥妹是什麼東西？我還師妹呢！

『帥哥？沒想到前輩作夢的時候，會夢見的居然是帥哥而不是美女呢。』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覺得你好像意有所指？

『是認識的鬼啦！就只是夢見了一個有交情的鬼裡面特別不帥的而已！』

我這麼說之後，小金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夢見了梅花劍衛？』

等一下，現在又是怎樣，我沒要你猜人好嗎？然後在你眼中暉侍居然是我的熟人裡面特別帥的那個嗎？……仔細想想應該算是啦，大概是他在我面前太沒形象，導致我時常不會意識到他長得很帥這個事實……

『是他啦！』

『唔，不是？不然是恩格萊爾陛下嗎？』

你講兩個臉是同類型的人做什麼啦！

『也是──』

『也不是？不是吧，還有人能比他們更帥？那到底是什麼樣的美貌啊？』

那的確是世間罕有的美貌，不過那只是他變出來的，他本人不是長那樣，你不用這麼震驚。

不對，之前月退跟我分析過，說變出來的那張臉，應該才是真正的臉……但是仔細想想又會覺得怎麼可能啊！我不會相信的！而且如果長那樣幹嘛把自己的臉變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