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月之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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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6月17日 星期一

Never go far《沉月之鑰外篇》(絳清絳) 試閱一


暑假場的本本,大約240頁,含Q版彩色圖本跟周邊,定價應該是700元


Never go far《沉月之鑰外篇》



寫在最前面的提醒:

同人本的劇情跟設定,只要商業誌沒出現過,就不能當作正史喔。


序章 不曾離去的思念

『我想待在有你的地方,不然我會擔心。』

『無論是生前,還是死後。』




在剛恢復知覺時,清嵐還不清楚自己現在是什麼狀態,直到思緒稍微清楚一些,記憶回歸,他才想起自己死前發生的事情。

是的,死前。他很遺憾自己必須使用這兩個字,然而這已經是無法改變的事情。他知道自己死了,而且很多人都死了,這一切都是他的選擇,雖然不後悔,但多少還是有幾分惆悵。

他記得迴沙人趁著安息日攻打王族,記得自己召集了祭司,決定啟動艾克里恩陣。

他記得自己成功跳完了陣法,記得冰雪封住了自己眼前的一切,然後……

後面的事情,他實在不怎麼想回憶。

或許是因為自己的失敗帶來的慚愧,或許是因為觸目所及的一切帶來的悲傷,他不想回憶那些已經沒有意義的事情。

他沒有打算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後來怎麼了,至少他現在不想。

但有些事情,還是不得不在意。

『絳風……

啟動艾克里恩陣之前,他把絳風他們鎖進了封印室。

法陣發揮作用之後呢?絳風還好嗎?

清嵐找回了一點「必須做些什麼」的動力,這才認真研究了一下自己的狀況。

他身在神殿廣場上方的半空中,身形半透明,如在霧裡。他想,這或許算是靈魂狀態,只是靈魂為什麼會殘留此地,這裡又為什麼沒有其他亡者的靈魂,清嵐一時之間也想不透。

他操控著身體往下飄,這種輕飄飄的感覺實在很詭異。要是平時,他可能會覺得很新鮮有趣,但現在他實在沒有這種心情。

稍微習慣移動模式後,他連忙朝封印室移動過去。

神殿的內部,整個處在結冰的狀況下,冰晶冷冽的氣息他感覺不到,不過光是用看的,就能夠想像。憑藉獻祭而成的終極法陣發揮出來的魔法威力,大概足以讓神殿與外部區域的冰霜永世不化。

靈魂狀態下,沒有肉體,他碰不到東西,沒有辦法操作封印室的開關。

清嵐在封印室前著急了好一陣子,才想到既然是靈魂,說不定可以直接穿過去,接著伸手一試,果然如此。

……

剛剛到底在笨什麼呢?

確認手可以穿過去後,清嵐立即穿門而入。

封印室裡頭的情況跟外面差不多,艾克里恩陣形成的冰霜果然不是封印室加固的密閉牆能夠抵擋的,這也讓清嵐心中一驚。

即使受到法陣影響,體內有世界之力的絳風應該也不會死──這是他的預想,他相信這個推測是正確的,也衷心希望事情與預想相符,然而沒看到結果之前,他都難以安心。

臨死之前,他篤定地相信這件事,那是因為他已經沒機會去確認了,現在可以親眼確認,他反而慌張了起來。

斜靠在牆邊的拘束器是半透明的,他只要靠過去就可以看見裡面的人了。清嵐懷抱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湊近,馬上觀察起裡頭的情況。

躺靠在裡面的絳風緊閉著雙眼,氣息微弱,身周有著淡淡的光暈,像是在進行療傷的沉眠。以前絳風沉眠的時候是沒有這層光的,也不知是否轉移儀式完成後自身出現了什麼變化。

但他為什麼需要沉眠療傷呢?

想也知道是被艾克里恩陣的毀滅性魔法重創了。

至少人沒有死,還活著,這應該是可以接受的結果吧?

清嵐覺得自己應該要高興,然而只要想到絳風是因為自己啟動的法陣才受傷,他就沒辦法高興。

即使這個法陣是為了保他一命才啟動的。

天曉得那個時候他多想雙手一攤,說自己沒有辦法,然後消極地要求祭司們守住神殿,等待迴沙人攻破神殿大門,再進行最後的抵抗。

誰也不會說他不對。那種情況下,根本已經無計可施,唯有他想出了這樣的辦法。雖說他會做出這個決定有很多原因,包含了不甘心被動挨打、想孤注一擲看看能不能滅掉所有迴沙人的軍隊,但最重要的原因,還是為了絳風。

不是為了天柱,不是為了守住世界。從來都不是這麼大義凜然的無私理由。

拿自己的命、祭司們的命、外頭王族居民的命以及老師的命去賭,去換,就只是為了絳風而已,其他都是順帶的。

正如他在天柱池等到絳風結束轉移儀式時所說的,如果絳風沒有醒來,他會嘗試叫醒他,或者放下一切,就待在那裡陪他。

不僅僅是因為他不想從絳風的身邊離開。如果沒辦法把絳風叫醒,那他就得在迴沙人攻破神殿大門時,先結束絳風的生命。

誰知道落到那些人手裡會遭受什麼樣的折辱?那是他死也不願意見到,無論如何都不能發生的事,他相信絳風也寧願他這麼做,被俘虜的老師,若是有辦法的話,多半也是想自殺的吧。

如此虛弱的絳風,就像是回到了當初天柱儀式後的狀態──但也可能更糟。

清嵐不知道距離安息日已經過去多長的時間,現在反正也沒事做,他決定去調查一下。

對於其他王族人的下落,他絲毫不抱持期待。迴沙人全面獲勝的情況下,王族人想必不是被屠殺殆盡,就是過著很慘的日子,詳細了解大概會氣死,也只能先做點心理準備。

接著他良心發現去看了看冽崔跟霽雨是否也活著,確認他們也在沉眠狀態後,才離開封印室。

回到廣場時,清嵐頓了頓,忽然想到從這裡路過的話,應該會看見自己的遺體。

……看見自己的遺體感覺好像很新鮮,要不然就去看看吧?這經驗可不是誰都能有的呢。

帶著一種詭異的心情,清嵐決定去「瞻仰」自己。整個神殿內外都是被冰封的祭司,相較於這些過去的熟人,清嵐覺得還是自己的遺體比較看得下去。

他在廣場中心找到被冰在冰晶中的自己後,品頭論足了一陣子,因為冰雕看起來還算好看,所以他就沒抱怨什麼了。

還好看起來挺帥的,沒問題。給人參觀搞不好還可以收費呢,可惜應該沒有人進得來。

也好,就算別人能進來,也都是迴沙人吧,給迴沙人看做什麼?誰稀罕迴沙人的錢啊?

對於同在陣法中的其他祭司,他面帶遺憾地看了一眼,隨即壓下情緒,從神殿大門的破口離開。

雖然他現在可以穿牆,但他還是習慣走有路的地方。

身為一個生前很愛到處跑跳的人,現在能在天上飛,想去哪就去哪,感覺挺愉快的,要說有哪裡不足,大概就是飛也只能自己飛,玩也只能自己玩,實在很空虛吧。

清嵐一向喜歡熱鬧,然而現在變成靈魂,沒有同伴也接觸不到人,讓他想不哀愁也難。

怎麼會這樣,就沒有別的靈魂嗎?

他認真修過靈魂學,知道強留死者的靈魂是王族已經斷絕傳承的禁術,正常來說,靈魂是不會留在原地的。沒有人知道人死了以後靈魂會去哪裡,但是他都留下來了,為什麼其他人不行呢?

大家都是靈魂,要是有其他靈魂的話,我應該看得到吧?

他不死心地在自己朋友家的附近飄了一圈,連跑了好幾家,遺體是看到了,卻一個靈魂也沒找到。

『我說啊,結冰的姿勢很重要,別怪我沒提前通知你們準備,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根本沒空通知嘛。』

『小克里你也太好笑了吧,結冰的時候居然在打呵欠,哈哈哈哈。』

『小莫你也太扯了吧,都什麼時候了還在吃東西,是覺得反正都要死了,先吃飽再說嗎?我都知道你死前吃的是什麼了。』

『怎麼就只有小卡有進入狀況啊,不過……比起一臉恐懼的樣子,或許還是沒心沒肺的模樣比較好呢……

他幾乎跑遍了認識的朋友住的地方,確定誰都找不到以後,才慢慢飄回神殿附近,在外頭仔細地找了起來。

終於,他在距離神殿大門不遠的地方,找到了那個倒在地上,安詳閉目的身影。

『要是大家的靈魂都還在就好了。可以用靈魂狀態相聚的話,就跟沒有死一樣了嘛,甚至還變成永生,不需要吃喝,真是這樣的話,我就叫絳風一起來死一死,多麼輕鬆自在愉快。』

清嵐看著地上凍在冰晶中的那個人,喃喃自語。他不知該不該慶幸對方的眼睛是閉著的,畢竟,就算沒有冰晶的阻隔,身為靈魂的他也不可能伸手替死者闔上雙眼。

『不過世界上果然沒有這麼好的事情吧,老師。』

他輕聲接上這句話,終於正視了心裡那種想哭也哭不出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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