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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最新小說《神界直屬第十九號部門》
沉月之鑰第二部 卷十 碎月
作者：水泉
繪者：竹官＠ＣＩＭＩＸ
封面人物：西諾蕾恩、安提勒斯、噗哈哈哈、沉月
出版日期：10/20（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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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滿足，我很難得覺得這麼幸福呢。」
在她說出這種話的情況下，珞侍就更加無法推開她了。
如果一個擁抱可以讓她感覺到幸福，那應該也沒關係吧……？
於是他壓下內心的糾結，盡可能讓自己放鬆一點。
「小國主，你真配合耶，居然就這樣乖乖讓我抱。」
好半晌，西諾蕾恩終於放開他，而她講出的第一句話就讓珞侍不知該如何回應。
「那是因為……我……」
他才說了幾個字就卡住，窘迫得手足無措，於是西諾蕾恩又起了逗弄他的心思，笑著將臉湊近。
「害羞了？」
「宮主……」
珞侍的聲音帶了點求饒的意味。他自己都覺得裝可憐很可恥，但是西諾蕾恩要是再說下去，他說不定只能裝不舒服來逃避話題。
「好啦，不鬧你了，說正經事。」
西諾蕾恩這才放過他，將話題轉回他們本在聊的事情。
「雖然我不認主，但我願意成為你的護甲保護你──我知道沒訂契約好像隨時都有可能跑走一樣，不過我只要做出承諾，就會好好遵守，這點你倒是不必擔心。唯一比較麻煩的是，我現在還是靈獻宮宮主，迴沙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還是得解決，可能無法寸步不離地跟著你，這個部分我會用其他的辦法來處理。」
說到這裡，西諾蕾恩的神色變得很嚴肅，珞侍也不禁跟著坐直了身子。
「另外啊，小國主，要我當你的護甲有一個條件，我希望你能答應。」
「是什麼條件呢？」
珞侍一臉緊張地詢問後，西諾蕾恩搭著他的肩膀，眼中閃爍著充滿期待的光芒。
「認我當姊姊吧！」
「……咦？」
珞侍整個沒反應過來，於是西諾蕾恩又慎重要求了一次。
「當我弟弟吧！宮主這種稱呼實在太生疏了，不過小國主聽起來很可愛，所以繼續用也沒關係，但我希望你喊我姊姊！」
因為是人生中第一次被提這種要求，珞侍實在不曉得該不該答應。
「但是，如果我沒弄錯的話，妳應該已經有三個弟弟了吧？難道還不夠多嗎？」
從西諾蕾恩跟他說的過往中，聽起來除了噗哈哈哈跟安提勒斯，應該還有一把叫做安提茲的冰劍，跟安提勒斯是雙生的武器，目前下落不明。
「那三個傢伙算什麼弟弟啊！雖然是真正的弟弟，可是根本一點也沒有弟弟的樣子，連你的三分可愛都沒有！」
西諾蕾恩抱怨起自家弟弟，可說是毫不留情。
「總之，告訴我你的答案吧，你願意當我的弟弟嗎？」
針對這個問題，珞侍苦著臉思索了好一陣子，還是艱難地搖了頭。
儘管他看得出來西諾蕾恩真的很想擁有他這個「可愛的弟弟」，但他覺得有些事情必須有所堅持。
「對不起，宮主。我可以變更對妳的稱呼，也想跟妳拉近關係，但我不希望就這樣和妳變成姊弟。妳會因為這樣就不願意當我的護甲嗎？」
從西諾蕾恩的表情看來，她顯然很失望，不過她並沒有因此而反悔。
「是不至於啦……你不願意喊我姊姊，我也無法強求，唉。」
見她願意妥協，珞侍也鬆了一口氣。
「我還想問一個問題，宮主不再認主，是因為不想再經歷失去主人的傷痛嗎？」
「不是。就算不認主，你死了我還不是一樣會難過？而且你還是幻世的原生居民，注定無法跟我長長久久呢。我啊，不認主是因為不希望感情太好時又器化，傷到你的身體，而且契約建立後，感覺就不是平等關係了，我比較希望能維持意志上的自由，這樣說你能理解嗎？」
珞侍點點頭，表示他能理解西諾蕾恩的想法。
「宮主，那麼……」
「慢著！不是說要改稱呼的嗎？就算不叫姊姊，也不要用這麼生疏的稱呼啊！」
臨時要想個稱呼出來，對珞侍來說稍微有點難度，他稍微考量後，臉上微紅地開了口。
「我看綾侍有的時候稱呼音侍只喊一個字，感覺好像很親密，我喊妳『蕾』可好？若是覺得不妥，我再想一個。」
西諾蕾恩彷彿沒料到他想這樣稱呼自己，所以愣了幾秒才眨眨眼，回過神來。
「好、好啊，就這樣叫吧。」
得到她的首肯後，珞侍高興地笑了。
「那就說定了，謝謝妳願意保護我，蕾。」
看著他的笑臉，西諾蕾恩總覺得自己有點怪怪的，居然又失神了幾秒，不過她決定將之歸咎於珞侍的可愛，不再深思下去。
這時候，敲門聲響起，珞侍還沒開口，西諾蕾恩就搶著去開了門。
站在門外的人是那爾西。在門被打開時，一看見西諾蕾恩，他也有點錯愕。
「小國主，看來你有客人，那我就先走囉。」
西諾蕾恩說著，也不等珞侍回應，就從那爾西旁邊閃出去，頗有一種落荒而逃的感覺。
……？
珞侍不太明白西諾蕾恩的態度怎麼會突然出現這麼大的轉變，不過沒等他思考，那爾西的聲音就傳了進來。
「方便進去聊一下嗎？」
「可以。代理皇帝陛下有心了，居然還特地來探望我，我真是受寵若驚啊，呵呵。」
面對的人不同，珞侍就換了態度，聽著他這皮笑肉不笑的「呵呵」，那爾西走進來的同時也皺起眉頭。
「對了，我有沒有跟你說過冽崔的丟臉事蹟？我隨便告訴你幾個，到時候你就可以當面嘲笑他了，哈哈哈哈。」
儘管西諾蕾恩把這種事當作茶餘飯後的笑話來說，但珞侍卻聽得膽顫心驚。
如果可以的話，這種事情就不要告訴我了吧？我怕知道太多，會被滅口啊。
或許是因為他面上的擔憂太明顯，西諾蕾恩很快就注意到，並且開口詢問。
「小國主，你想到什麼值得憂慮的事情了嗎？」
「噢，我只是在想，代王陛下一定不希望自己的糗事有更多人知道吧，現在我知道了，不曉得他會不會想滅口……」
他直率地將內心的憂慮說了出口，聞言，西諾蕾恩立即拍拍他的肩膀，認真地做出保證。
「不會有那種事的，那傢伙人品其實沒那麼差啦，我跟他認識那麼多年，大部分的事情他都還算有良心，假如我看走了眼，他真的想滅口，我也會保護你！別看我現在打不贏他，若純論防禦，我還是有信心不被突破的！」
神器級護甲的保證，確實很令人安心，然而珞侍還有其他的擔憂。
「可是，宮主妳也不是時時刻刻都在我身邊的啊。」
他這句話讓西諾蕾恩為之一頓，見狀，珞侍心裡頓時暗叫不好。
糟了，我的話是不是太直接，會不會讓她覺得我別有居心，想拐她當我的護甲？
綾侍對他說過，如果有機會，就想辦法拐西諾蕾恩。現今神器匠師幾乎滅絕，神器的關鍵製作材料也都在無法取得的南面，未來應該不會有新的神器出現，也就是說，神器級的護甲在這個世界上恐怕只有兩個，無主的西諾蕾恩對身為原生居民的他來說，絕對是最好的生命保障。
這個建議是為他好，珞侍自己也認同。只是他沒什麼拐人的信心，恰好遇上適合的話題，他才試探看看。
他摸不清西諾蕾恩停頓的反應代表什麼，便有點後悔話說得太快。
「小國主……」
這時，西諾蕾恩輕輕喊了他一聲，待他回神看過去，才笑著問了一個問題。
「你的意思是，你需要我，想被我保護，是嗎？」
「……是的。」
珞侍無法判斷如何回答才是正確答案，只好硬著頭皮點頭。
接著他就發現西諾蕾恩的神情多了幾分愉悅。
這算是……回答得不錯嗎？
結果尚未揭曉之前，他的心情依舊緊張。
「太好了，我還以為我沒有吸引力了呢，小國主，以後要記得，希望別人保護你的話，就要親自提出，不要讓別人來當說客，我很在乎這種事情的，懂嗎？」
面對這張笑吟吟的臉，珞侍首先想到的，是之前被拒絕的事情。
難道那次被拒絕，只是因為開口的是綾侍，不是我？
然後他很快意識到，自己應該說點什麼。
「宮主，妳的意思難道是……可以訂暫時契約？」
珞侍不敢把事情想得太理想，所以他只做出保守的猜測。
「這個嘛……其實我目前不打算跟你訂契約。」
她一說完這句話，珞侍便覺得自己會錯意，因而臉色蒼白起來，西諾蕾恩則握住他的手，輕聲安撫。
「別想太多，先聽我說說以前的事情吧。」
說著，她便面帶微笑地說起過往。
在她的述說中，珞侍得知了她很久以前曾經有一個主人。
她與那個人感情很好，無話不談，契合的程度讓他們很快就達到了器化的階段，然後他們才發現，器化會對主人的身體造成傷害。
由於西諾蕾恩是護甲，不是武器，器化帶來的傷害沒那麼劇烈，不至於讓人在短短數年內死亡，但也讓她的主人失去健康的身體，總是得躺在床上休養，使她十分愧疚不捨。
不肯放棄希望的她，為了尋找治療主人的方法，常常一次外出就是數月之久，於是在她離開的時候，她的主人因為思念她而修成了擬態，又在她不知情的狀況下動用了很多次。
長期下來，就這麼發展為「侵蝕」。
西諾蕾恩是在某次器化中失去意識的，她不曉得外界的時間經過了多久，因為她什麼也感知不到。
當她再次恢復意識時，第一眼看見的，就是主人冰冷的遺體。
留給她的，還有一封主人親筆書寫的信。
那封信說明了器化與擬態過多帶來的侵蝕，是導致她意識沉眠的主因，同時也簡短地寫了給她的道歉，與道別。
『我的無知與疏忽，險些讓妳消失，我很抱歉。』
『當我知道解除契約能讓妳甦醒時，我彷彿找到了一線希望，但匠師管制令下，我已經無法找到有能力替我們強行解除契約的神器匠師，他們不是死了，就是失蹤了。』
『時間拖越久，對妳來說越危險，我所能想到的解除契約辦法，也只剩下這個。』
『對不起，不得不用這樣的方式告別，也無法跟妳說最後一次話。』
『單方面接收一堆話語卻無法回應給對方，應該是很難受的事吧，所以我就不寫更多了。』
『我只是想告訴妳，這一切並不是妳的錯，遇見妳以來，我一直過得很幸福。』
西諾蕾恩在讀完這封信後徹底崩潰，渾渾噩噩過了好多年，才恢復過來。
在那之後，她便決定，再也不認第二個主人。
「就是這樣，所以……小國主？」
簡單講述完過往後，看見珞侍泛紅的眼眶，西諾蕾恩動作很自然地拂上他的臉龐。
「怎麼哭了？是為我流的淚嗎？」
說完這句話，她自己就笑了出來，然後自言自語了一句。
「哎呀，我怎麼好像演出了風流公子調戲良家小少爺的場景呢，被我這樣一說是不是覺得氣氛都毀了？」
身為被「調戲」的一方，珞侍覺得有點尷尬，便低下了頭。
「抱歉，是我失態了，因為宮主妳的際遇讓人聽了很難過……」
他是真心覺得難過。明明是相知相惜的主人與護甲，卻必須用這樣的方式分離，無論怎麼想都讓人很難接受。
西諾蕾恩能重新振作起來，他覺得是非常了不起的事，因此他就將這個想法說了出來。
「宮主真是堅強，如果是我的話，遇到這種事情應該就一蹶不振，無法再起了。」
他是誠心誠意以敬佩的語氣將話說出口的，沒想到就讓西諾蕾恩大笑出聲。
「哈哈哈哈！小國主，你怎麼這麼可愛，你要是知道我花了多久才振作，肯定就不會佩服我了！」
說著，她自行公布了答案。
「三百年喔。是三百年喔──遠超過你們的最長壽命呢。我花了兩百年發現自己就是忘不了他，又花了一百年來好好記住他然後帶著回憶繼續前進，這樣子你還會佩服我嗎？」
珞侍愣了一下，抿抿唇才認真地開口。
「會！也許妳自己覺得沒什麼了不起的，但這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吧？三百年可不是能輕描淡寫帶過的一個數字，這意味著妳就煎熬了這麼久啊！」
講完這段話後，珞侍忽然驚覺自己好像有點激動，頓時羞愧地想道歉。
「對不起，宮主，我的立場好像不該說這些──哇！」
他道歉的話才說到一半，就突然被西諾蕾恩一把抱住，這使他瞬間臉紅。
「宮、宮主……」
「小國主，你真是太可愛啦，好喜歡你喔，讓我抱一個吧，實在忍不住了──」
對方熱情的態度讓珞侍不知道該怎麼拒絕，難為情了一陣子，還是決定默許。
……
她好像很開心的樣子，可是……到底要抱多久？
她應該不需要人提醒吧？那我到底要不要問一句？
珞侍的臉越來越紅，偏偏面對特定人士時臉皮很薄的他一時之間想不出什麼比較委婉地提醒方式，只能任憑臉部溫度上升，心跳也跟著加快。
『我家到了！我先出來換衣服，你們在裡面等我！』
這時，剛好我們也抵達了目的地，我打開家門就要進去，但晚高卻跟著飄了進來。
喂喂！你跟著進來是想做什麼啊！
『變態！范統要換衣服你怎麼還跑進去？』
我還沒來得及問，沉月就激動地跟著衝進來質問了。
『范統不是說裡面等嗎？』
晚高一臉無辜，顯然並不明白自己的行為有什麼問題。
我就知道，你這傢伙又聽不懂我說的話啦！
『那是反話啦！連這麼簡單的都聽不懂，你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故意的？不，晚高不是這種人吧，妳想太多了啦，他就真的只是聽不懂而已……
『你們都跑進去做什麼，還不快出來！』
於是，阿噗也黑著臉開門罵人了。
『失禮了，我這就出去。借過一下。』
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後，晚高請阿噗讓個位子，接著馬上從門飄了出去。
其實你明明可以穿牆吧？這麼講究，就是要從門走？
『我是進來阻止他的啊，哥哥你不要生氣，我立刻出去。』
在沉月也離開後，阿噗關上了門，我便火速換起衣服。
我剛剛是想整理什麼心情來著？我……我想跟阿噗聊的話題是什麼啊？好像都差不多了？喔，對，祭霜啦！還沒問清楚阿噗去見祭霜之後都發生了什麼事，待會就來問一問！
『壞了，我們走吧！』
換好衣服後，我走出門，一面思考著難得回來一趟，有沒有忘記帶什麼要補拿的。
我想應該是沒有吧？
違侍大人的部分，等我之後真的要回來的時候再面對，而要去迴沙，我只要記得身邊這幾個人都不要忘記帶著走就好。
不曉得迴沙那裡現在是過了幾天？也不知道暉侍的狀況怎麼樣？需要擔憂、需要面對的事情好多，但我現在又生出了很多勇氣，覺得自己只要努力一點，一定還是沒問題的。
阿噗，謝謝你回到我身邊，謝謝你不嫌棄我這麼平凡，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就一直彼此陪伴下去，好嗎？
我沒將話說出口，而是放在心裡想，因為我知道這樣阿噗就能聽到。
只有阿噗能聽到。
宛如心有靈犀──不，是真的心有靈犀。阿噗朝我看了過來，這次，他面上帶著淺淺的微笑。
儘管我聽不到他的心音，不過我想，這應該就是答應了吧。
章之一 風雨欲來
『所以……我是哥哥姊姊們心目中理想的弟弟？』 ── 珞侍
『你是啊！』 ── 修葉蘭
『理想的弟弟到底是怎麼樣的？』 ── 那爾西
『反正就不是你那樣的啦，恩格萊爾都比你可愛一點。』 ── 伊耶
『你是不是想吵架？』 ── 那爾西
「小國主啊，今天有好一點了嗎？我帶了點心來喔。」
西諾蕾恩最近每天都不請自來，說是代表迴沙來關心珞侍的身體狀況，但從她的態度看來，她似乎樂在其中。
「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謝謝宮主的好意，妳不用每天都來探望也沒關係，畢竟宮主應該很忙吧……」
珞侍輕聲開了口。在西諾蕾恩看來，這就是身體虛弱才會有的表現。
「不會不會！最近那些不乖的傢伙都安分了不少，事情沒那麼多，我很有空的！」
西諾蕾恩說著，就自來熟地坐下了。
珞侍的身體狀況原本已經開始恢復，但他先前又動用了王血，才會這樣反覆虛弱，直到昨天才開始有康復的跡象。
「吃過了嗎？今天我帶的點心是鹹點，不曉得合不合你的口味。我自己是挺愛吃的啦，如果你喜歡的是甜點，那我就得去請教別人了，那部分我不太擅長，哈哈。」
她豪爽地將點心盒打開，再把點心跟餐具裝盤放到小桌上，然後就一臉期待地看向珞侍。
「……」
根據經驗，這是「你不嚐看看味道嗎」、「喜歡就多吃點，不餓也可以吃一口試試喔」的意思。
珞侍並不討厭被這樣對待，他只是覺得自己好像被當成生病會需要人溫柔關愛的小孩子，因而心情複雜。
不過，對年齡上千歲的神器來說，他這個年紀的確是稚嫩的小孩，珞侍無法反駁。
「謝謝宮主的好意，那我就不客氣了……」
這種時候要是再繼續推辭，他也怕把氣氛弄僵，反正他的確有點餓，索性便端起小盤子，斯文地吃了一口。
坦白說，迴沙的點心是沒有幻世那麼精緻好吃，也不知是西諾蕾恩本身不挑剔，還是這裡的點心水準不高，珞侍這幾天吃過的點心，沒有一次是喜歡的。
但不喜歡不代表難吃到不能入口，而且西諾蕾恩也不至於在點心裡動什麼手腳，所以通常他還是會乖乖地多吃一點，以免西諾蕾恩失望。
而為什麼需要討好她，珞侍自己也說不上來。
是因為對方眼中純然的關心？還是怕得罪人？又或者是面對年長的女性時，不由自主就想當個乖孩子？
珞侍心裡有種種複雜的情緒，交織成一團理不清的東西，讓他十分困擾。
「小國主，今天點心的口味你喜歡嗎？」
「唔，還不錯，但最重要的還是宮主的心意，好不好吃是其次。」
珞侍斟酌用詞後這樣回答，西諾蕾恩聽了以後，表情顯得很高興。
「哎呀，你這話真甜，下次我再找更好吃的來！」
只要他肯吃，西諾蕾恩好像就滿足了，簡直就好像看著他吃東西的樣子也會感到愉快一樣，讓他不知該自己該不該苦笑。
「如果宮主有空的話，要不要來聊聊天呢？」
先前綾侍和西諾蕾恩溝通後，他們就已經把西諾蕾恩當成自己人了。有沉月跟噗哈哈哈在，她十分理所當然地表示會在有必要的時候站在他們這邊，即使見識了王血的力量有多神奇，也絕對不會發生迴沙惡意扣押他們，不讓他們回去的狀況。同時，有任何重要消息，她也會前來通知。
其實有月退跟冽崔那層關係在，他們應該是不太需要擔心被扣押的問題，但月退畢竟是個不怎麼懂得玩心機的人，他們跟冽崔又不熟，不曉得冽崔對他們到底有什麼想法，為求保險，綾侍才會拉攏西諾蕾恩。
但說實在的，他們對西諾蕾恩以及迴沙的事情還是很不熟，因此，只要有機會，珞侍就會找西諾蕾恩聊天，以便多了解一些相關的事。
西諾蕾恩倒也健談，幾天下來，珞侍得知的事情確實不少，雖然大部分都是神器兄弟姊妹們的過往以及他們和王族之間的恩怨情仇，但這也有助他了解這些強者彼此的關係。
「──然後啊，我那兩個不可愛的弟弟就這樣打起來了，只不過是個稱呼，有必要這麼衝動嗎？我的本體是盾牌，但如果有人認不出來，說我是鐵板，我也不至於直接跟對方打架啊。」
「那……妳會是什麼反應呢？」
珞侍好奇地問了一句。
「就先跟他講講道理，如果是正常人的話，應該聽得懂才對。」
「那要是聽不懂呢？」
珞侍這麼問之後，西諾蕾恩露出了笑容──雖然是明亮爽朗的笑臉，但不知為何，珞侍顫抖了一下。
「那就是蓄意挑釁，或者腦袋有問題吧，後者的話，看他可憐，我可能不會跟他計較，前者的話，當然是揍到他認錯為止啊，倘若不肯認錯，那我打到半死不活還是會停手的啦，好歹也是一條人命嘛。」
打到半死不活跟直接打死，到底哪個比較可怕，珞侍一時之間還真判斷不出來。
果然器物還是很在乎自己的品種，以後得多注意這點。珞侍在心裡默默想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