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月之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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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月8日 星期五

Illusion《沉月之鑰外篇》 試閱二 (絳范)

 

情急之下,范統想抽回自己的手,但這個時候,絳風就不肯順著他的意思了。他緊緊握住范統的手,不讓范統逃避,看樣子沒問出答案是不會罷休的。

 

你放手啊!這樣我心裡想什麼不就被你聽光了嗎?懂不懂規矩!有沒有禮貌!

 

「范統,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吧,我需要知道那是什麼狀況。平常別的事情,你不想說的話,我不會勉強你,可是跟我有關的事,我無論如何還是想弄清楚。」

 

絳風的態度十分堅定,但范統同樣很堅定地想抽回自己的手。

 

「反正你先放腳!等我整理完思緒再說啦!」

 

我是說放手!先讓我想好要怎麼說啊,王八蛋!

 

因為范統死命掙扎,在不想太用力弄痛他的情況下,絳風還是鬆開了手,卻趁著范統收回手鬆口氣的時候,湊上前直接抱住了他。

 

「這樣你就跑不掉了吧。」

 

……

 

面對這張帶著笑意的臉,再聽他那愉快的語氣,范統眼角一抽,實在無法對他發脾氣。

 

可惡……犯規啦,咦!你摸哪!

 

因為忽然感覺到脖子被摸,范統驚恐地轉過頭,絳風則一臉無辜地開口解釋。

 

「要接觸肌膚才能聽,所以我才找個地方摸啊。」

 

啊?對喔,那你抱住我幹嘛?

 

「抱你只是為了限制行動。」

 

絳風說著,又認真地補充了一句。

 

「方便摸。」

 

……

 

范統沒算自己短時間內無言以對了幾次,他一瞬間幾乎忘了被抱住摸脖子的尷尬,但也只有一瞬間而已。

 

他們很少有身體貼得這麼近的相處,畢竟對他來說,擁抱或者被擁抱,是很少出現在朋友之間的動作,即使是跟別的朋友也一樣。

 

輕撫在他頸間的手讓他無法不在意,而他複雜的情緒也藉由觸摸感知傳達給了絳風。

 

「抱歉,你不喜歡別人摸你脖子嗎?那我換個地方摸?」

 

……你是想摸到哪去啦!有你這樣抱住朋友不給動然後亂摸的嗎?要是阿噗在這裡,一定會說你不知羞恥!

 

范統剛在心裡罵完,絳風就錯愕地發問了。

 

「我不知羞恥?可是我只摸了你的脖子啊,這應該不算是太超過的位置?」

 

什麼啊?那你覺得怎樣才叫做太超過?

 

范統反射性反問後,絳風面帶遲疑,卻還是老實地開口作答。

 

「比方說,把手伸進你衣服裡摸臀部之類的……

 

這是個范統沒預期會聽到的答案,他傻傻地愣在原地,腦中不禁幻想了一下這個動作會有的畫面。

 

啊啊啊!停!不要想!奇怪了,我為什麼要想像你摸我屁股會是什麼狀況,用摸屁股來溝通也太誇張了吧!你還不如摸我胸呢!

 

「所以胸口反而是比較能接受的位置?我明白了。」

 

等等,你明白了什麼?

 

范統還沒反應過來,絳風就勾開他的衣領,將右手探了進去,過快的動作讓范統根本來不及阻止,眼睜睜看著這一幕上演,並感受到對方的手毫無阻隔地貼著自己胸膛後,他覺得自己簡直要爆炸了。

 

……為什麼沒有反話的誤解空間後,事情還是這麼讓人頭痛?話好像是我自己說的,是我自掘墳墓?可是一般來說,哪有人聽到這樣就會直接摸的啊!你都不會覺得哪裡怪怪的嗎?

 

所以我現在該怎麼辦?朋友把手伸進你衣服裡摸你胸膛的時候,一般人會怎麼反應?本來就已經有點不知該怎麼面對了,現在更加難以面對啊!

 

「不是你要我摸的嗎?」

 

絳風顯得有幾分不知所措,卻又不敢把手收回,畢竟沒直接讀心的話,他很容易誤會范統的意思。

 

然而,都已經直接讀心了,似乎還是有會錯意的狀況,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你說是我叫你摸的,好像也不能說你錯,只是、只是我心裡其實不是那個意思,我沒有想要你摸這裡啦!

 

他尷尬得想不出好的說法來解釋,而他這麼想之後,絳風又有了新的理解。

 

「原來是我摸的位置偏了?應該往左還是往右?」

 

啊?

 

范統傻眼幾秒後,立刻在內心駁斥。

 

才不是往左往右的問題!你是怎麼想的!

 

「不是左右……那是上下?還是我順著摸摸看,該停在哪你告訴我?」

 

咦?什麼?

 

范統的大腦還在分析這個訊息時,絳風的手就已經在他身上滑動了起來。

 

為了讓范統來得及在他摸到「正確」的位置時喊停,絳風摸得很緩慢也很仔細,先是往上摸到鎖骨附近,發現范統都沒反應,便又接著往下摸。

 

等他摸到小腹附近,心感奇怪而看向范統時,才發現范統的臉已經紅透了。

 

之所以完全沒讀到心音,是因為范統腦袋一片空白,根本沒辦法去想任何事情。

 

啊啊啊啊啊啊──!

 

由於絳風停下了動作,范統當機的大腦總算得以運作,他先是在心裡大叫了幾聲,這使得絳風一陣錯愕。

 

「范統,我是不是……又做錯了什麼?你的臉為什麼這麼紅?」

 

范統深深覺得,用羞憤欲死來形容自己的心情,再貼切不過。

 

不行!不要去想!現在不能想任何事情!不然就會被聽到,總之先用慘叫來轉移注意力吧,啊啊啊啊!

 

「范統,你到底怎麼了?都不說話,我很擔心啊。」

 

一直聽慘叫聲的絳風顯然十分焦慮,於是范統又忍不住火大了起來。

 

你是要我說什麼!被你那樣摸,誰不會臉紅啊!換作是你,被我這樣摸難道不臉紅?將心比心一下啊!問這什麼問題!

 

「如果是你這樣摸我?」

 

面對這個問題,絳風遲疑了幾秒,接著臉也慢慢變紅。

 

看著那張因為臉紅而更顯艷色的俊美臉孔,范統忽然搞不懂到底是誰被吃了豆腐。

 

……我都還沒摸呢!你是在臉紅什麼!

 

還有啊,我想什麼都被你讀得一清二楚,你臉紅的時候想什麼我卻都無法知道,這不公平!有沒有逆向讀心的功能啊?開啟一下啊!

 

他在心裡提出的要求,絳風當然有聽到,但有聽到不代表會照做。

 

「抱歉……這可能沒有辦法。」

 

絳風一面說,一面移開視線,似乎有點心虛。

 

什麼沒有辦法,你騙人!分明是不想讓我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吧?做人要互相啊!怎麼可以這樣單方面只顧自己?

 

「可是被你知道我在想什麼的話,很羞恥……

 

絳風面有難色地解釋,只是范統完全無法體諒。

 

那我呢?難道我不會羞恥嗎?被你聽到一些不該聽的,我也會尷尬啊!我也不想被你知道我看到你臉紅覺得好像有點心跳加速,搞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他自暴自棄地把心裡的想法一股腦倒出來,也不敢看絳風會是什麼反應。

 

糟糕……是不是太衝動了?啊,我現在內心的懊惱也被他聽到了吧,真是……怎麼會這麼蠢啊?都不曉得該怎麼說自己了……

 

范統越想越沮喪,絳風則疑惑地看著他,彷彿不能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說。

 

「為什麼?還有你被我摸會臉紅也是,為什麼會呢?」

 

……你到底在說什麼?剛才你將心比心都覺得自己被摸也會臉紅了,現在又這樣問,是在開我玩笑嗎?

 

「不是的,那不一樣,我會臉紅是因為想到是你,如果是其他人摸我,我不會有這種反應啊,但是你呢?被我摸,為什麼你會臉紅?」

 

他這番話,讓范統有點惱怒。

 

現在是要逼人把話說那麼明白就是了?就因為是你,我才會這樣啊!一定是因為這陣子老是夢見你所以才會有這些以前沒有的感覺啦!

 

咦,等一下,你說你臉紅是因為想到是我,其他人摸你就沒差,這個意思是?

 

「你說老是夢見我,到底是什麼情況?能不能描述一下你的夢?」

 

喂,你沒回答我的問題啊!

 

雖然范統對絳風忽略自己的問題感到不滿,但看他這麼介意夢的事情,便在心裡稍微說了一下。

 

他描述了夢裡的畫面,大約說了裡面的景色跟感覺,接著,絳風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中。

 

怎、怎麼不說話了?氣氛好像怪怪的?

 

「你是因為這些夢,才對我產生奇怪的感覺,是嗎?」

 

這時,絳風問了這樣的問題。范統總覺得他的說法有點誤差,卻又不知道能怎麼糾正。

 

你要這麼說,也不是不行啦,但我覺得聽起來好像怪怪的,是我的問題嗎?

 

「范統。」

 

絳風抽回了自己的手,然後柔聲開口。

 

「你現在對我產生的感覺,可能都是受到別人記憶的影響,這對你來說並不公平,恐怕也很困擾吧。我想這部分應該是我的失誤,但是可以補救,讓我替你施法重新把那些不屬於你的記憶封印起來,奇怪的感覺很快就會消失了,這樣好不好?」

 

他的話讓范統一頭霧水,完全無法理解他的話語。

 

別人的記憶?哪來的別人的記憶?而且跟你有什麼關係,為什麼是你的失誤啊?而且我對你有感覺,跟別人的記憶無關吧!

 

范統在心裡想完後,才注意到絳風已經收回手,沒有直接接觸他的身體,所以聽不到他在想什麼了。

 

怎麼需要的時候不聽,不需要的時候一直聽?你這不是找麻煩嗎!難道你是想逃避,不想直接聽我的想法?

 

為了怕開口說出反話造成誤會,范統只好往前一步,打算去抓絳風的手,但絳風居然避開了。

 

「你為什麼不讓我抓你的腳啊!」

 

他的反應讓范統十分惱怒,見狀,絳風才乖乖伸腿過來。

 

啊?兇一下就肯了?可是你還是搞錯了啊!誰要摸你的腳啦!

 

「用你的小腦想一想好嗎,你的腿哪來的肌膚讓我接觸?」

 

你可是穿著包緊緊的長褲耶!我怎麼可能會要你讓我摸腿!動動你的大腦啊!

 

「范統,小腦不具備思考的功能……

 

我當然知道!但我覺得你的大腦在面對我的時候也常常不具備思考功能!不要擺出那副為難又委婉的模樣,我生物沒學得那麼差!剛剛那是反話啊!

 

「至於肌膚的話,不然就──」

 

絳風一面說,一面要伸手去捲褲管。

 

「等兩下!誰要你捲褲管了啊!」

 

「咦?」

 

范統激烈的反應讓絳風頓了頓,接著神情略顯慌張。

 

「難道……你要我脫褲子?」

 

你是怎麼理解成這樣的──!我的意思是我只是要握手!不是腳!

 

為了避免誤會,范統努力搖頭,於是絳風又困擾了起來。

 

「不然,你是想直接把手伸進我的褲子裡嗎?」

 

不要再執著於下半身了!我要的是你的上半身!

 

因為繼續溝通下去,好像會產生更多誤會,范統決定再次靠近他,自行握絳風的手,然而絳風也再次後退迴避──跟第一次不同,這次他俊美的臉上多了幾分驚疑不定。

 

「我還沒想好要不要答應讓你把手伸進去!你別這麼急,先讓我考慮一下……

 

他持續的誤解以及說出來的話,讓范統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才好。

 

被你這樣一說,我忽然覺得自己像是個急色鬼……不對啊!事情明明不是這樣!剛才明明是你吃我豆腐!……不,那個……為什麼我會產生這樣的想法?普通朋友的話,做這些事情好像也不會這樣形容吧?果然我的心態已經不是普通朋友了嗎?

 

怎麼辦,現在是要怎麼澄清啊?現在澄清的話,曉得自己把我的意思曲解成這樣,晚高他會不會想挖個地洞把自己埋了?氣氛是不是會更尷尬?可是不澄清的話,一切也太糟糕了吧!這些誤會我承受不起啊!我怎麼能忍受自己變成一個要人摸胸還想把手伸進對方褲子裡的人?

 

范統掙扎著,難以決定接下來的行動,而這個時候,絳風又為難地補了一句。

 

「你就直接讓我封印記憶吧,封印以後你應該就不會想脫我褲子了。」

 

是這個問題嗎!不是吧!好氣喔!可惡,到底該從哪開始反駁?感覺很多地方都有問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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